傅燕云听了这话,有些感慨,点头说道:“好姑娘,谢谢你。”
二霞把客厅的桌子搬进了卧室,又端来了一大壶凉开水,两只玻璃杯,白天买的那几样丹丸散也全拿了过来。
然后因为毕竟是男女有别,所以一见燕云先生没了吩咐,她便退回了自己那间小屋里,再不露面。
傅燕云把傅西凉往床里推,推到没法再推了,才洗漱脱衣,穿着衬衫和短裤躺到了一旁。现在还没到他睡觉的时间,所以从枕头底下抽出《侦探小子奇遇记》,他仰面朝天的举着书,翻开几页看了看。隔着一层毛巾被,傅西凉的身体热烘烘的贴着他,忽然放下书躺直了,他和傅西凉比了比长度,感觉在过去那“一刀两断”的小两年里,傅西凉似乎又长高了一点。
侧身用胳膊肘支起了身体,他又仔细看了看弟弟的脸。
傅西凉不知道自己白天把二霞吓了个魂飞魄散,也不知道傅燕云此刻每隔十分钟就要试试他的体温。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人在梦乡,单是在黑暗中有来有去的思考着他的问题。
“还要不要继续和葛秀夫做朋友呢?”他想。
从安全的角度来讲,当然是最好不要。可人无完人,世上本来也没有完美的朋友。好比他读书时的旧相识们——有一个对他很殷勤,鞍前马后的跟着他,课间一定会陪着他上厕所,没尿也跟着,但是此君非常的馋,总要他请客吃饭,每隔两天就要下馆子吃一盘冰糖肘子。傅西凉对于冰糖肘子没什么兴趣,被他缠得有点烦,后来索性每隔两天就给他几块钱,让他自己吃去。
还有他的同桌李沛霖,人是好人,替他收拾书包,帮他写作业,他打篮球的时候给他抱着衣服,但是也有怪癖,酷爱拽着他到学校后山的草地上静坐,害得他有一次被毒虫咬了屁股,在家趴了一天。
诸如此类的朋友,还有许多。和他们相比,葛秀夫不算是特别的麻烦。况且葛秀夫对他也不错,双方离得还近,如果想见面的话,朝着楼上或者楼下喊一嗓子就行。只要别让燕云知道今天闹刺客的事,燕云应该也不会反对——他记得燕云常和葛秀夫谈笑风生,这就足以证明燕云对葛秀夫至少是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