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律长眉轻蹙,“那三郎呢?”
“倒是没大碍。”箫平笙微微摇头,眸色黑深看向江太傅,“明日上朝,将此事上奏圣上,祖父以为如何?”
江太傅正站在葫芦洞窗前摆弄一盆君子兰,气候渐暖,兰花叶片浓绿,十分健壮灵气。
听见箫平笙询问,老爷子也没回头,只语声沉缓的回道:
“圣上只等着派你,去收拾乔家,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旦去了,不止凶险,帝都的时局,亦可能在你未能回返之前,便有大变。”
他说着话,挽了广袖,用手沾了铜盆里的水,洒在叶子上,又取了帕子擦拭叶面。
萧平笙下颚绷紧,瑞凤眸间漆墨深黑。
“请祖父提点。”
江太傅似是而非笑了一声,一手扶花叶,一手握绵帕,回过身看他。
“你去了陇南,等于圣上把刀架在了齐国公命脉上,濒死的猛兽要抵死反抗,浑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
说到这儿,江太傅转回头去,继续擦墨绿的兰叶。
“你为自保,甘愿臣服,明知圣上是稳坐钓鱼台的。先不论成败,这一趟,你离开帝都的那日,将军府里所有人的命,就丢了一半了。”
萧平笙掌握成拳,眸若寒潭满身霜雪,整个人散发出阴森森的凉意。
江逢时见状,面色温沉的开口:“早便算好的,陇南你是一定得去,除非齐国公突然举兵造反。只是没料到,圣上用了你,却依然不信你,若非你祖父有心试探了一番,至今我们还心宽着呢。”
“你大刀阔斧对上齐国公。胜了,千里之外,圣上忌惮乔家军落在你手里,你接了陇南的盘,箫家女眷便是要挟你的砝码。败了,你死在那儿,箫家老弱妇孺倒是能活……”
可顶梁柱没了,几个女人,也跟后半辈子完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