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无奈,戴铐的两手朝她拱拱,催她:“还有没有话说,不说我进去了。”
青豆着急,伸手拉他。手碰上温热的手铐,又吓得缩回手,生怕发生电影里的情节,警惕地看向身后两个年轻的管教。
见那两人神色如常,青豆松了口气,到底不是电影。
她快速发问:“你信里说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判了,和我一起,我们会一起跑操,也分在一起做变压器。”虎子在信里提到了一个狱中的朋友。那人是外地打工的,说自己喜欢一个女孩,带对酒窝,常在市一小那片出没。这次出事,就是碰见有个孙子欺侮她,他见义勇为打得对方脾破裂,被判了故意伤害罪。
虎子一开始不以为意,进来的人都会找个话术把自己的罪名正当化。后来聊天,虎子渐渐觉得那个酒窝女孩有点熟悉,套他话,才知道真他妈是程青豆。
就说嘛,哪儿来这么多长酒窝个头不高的女大学生。
他写信问青豆是不是有这回事,青豆询问家人,才知晓后续。
青松说,见义勇为不会对案件定性发生改变。他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还拉下脸求冯世鹏帮忙。可这一年严打,出拳头被抓就是涉hei,没办法。
青豆抽抽鼻子:“他没有家人是吗?你把他的编号告诉我,我给他存点钱。”
虎子说,青松给他存了钱,蓉蓉写了信,说等他出来会来接他。
花衬衫只认识几十个字,信是找虎子读的。他说,他进过一次牢监,他家人都不愿意来接他。他笑得没有所谓,完全没信。在外面也是吃馒头,在里面也是吃馒头,都一样。
虎子拍拍他肩,告诉他,不一样的,等你出去了,我带你去吃我妈蒸的馒头。
青豆离开前,递了一封信给虎子。她说:“你读给他听。”
走出不见天光的二监,室外阴云密布,陷入雷鸣电闪的晚夏狂欢。
素素听见门响,踩熄烟头,朝青豆走去。仅一眼对视,她心头一丝期盼的火苗就这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