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姝瑶笑起来眼尾上扬, 神采奕奕,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状,清浅的月光照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柔和不少。沈韶扫她一眼, 也跟着弯了弯眼睛。
“我还以为陆二姑娘不想看见我。”
“怎会, 沈大公子如今可是我的未婚夫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自然是巴望着与你相见的。”
陆姝瑶言笑晏晏, 语气亲昵眼底却带着疏离。沈韶凝神看了她一会儿, 暗道小骗子, 嘴上说的好听, 其实巴不得他快点离开。
“听闻陆老夫人接到圣旨就病了?”沈韶垂着眼, 捏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
陆姝瑶毫不在意的在另一张圆凳上坐下,甚至心情颇好的给自己斟了一盏茶,茶香浮动, 才刚入口她便喟叹一声。“祖母早就病了, 不过自打陛下降下圣旨便病的更严重罢了。”
“说来,此事还是要多谢你。”
沈韶喝茶的动作顿住,道:“为何谢我?”
陆姝瑶从未想过掩饰什么, 沈韶既要娶她, 那便让她娶。圣命难为, 她就是想反抗也不能。既然早晚是夫妻,有些话合该坐说在前头。
她微微坐正了些,黑白分明的杏眼直勾勾的扫过去。沈韶不知为何也跟着坐正了,刚要问,便听陆姝瑶道。“我与侯府关系不好,同陆老夫人也不曾有什么祖孙情”
沈韶了然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陆姝瑶对他有些抗拒, 在将对方的所有事都调查清楚以后,反倒更坚定了想要娶她的原因。肌肤之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沈韶觉得他们俩太像了,有时候看着陆姝瑶有种看着自己的错觉。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听对方亲口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是紧张的。
“我从来不曾在武安侯府长大,所以于侯府并未有任何归属感。我们上回见面是在承恩公府的花宴,那你也该知道花宴是办来做什么的老夫人视我为棋子,我视侯府为踏脚石。所以,沈大公子若是想要找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子,大概是找错了人”
陆姝瑶是个很能正视自己的人。
上辈子的她也是她,并不是说上辈子的事情还没发生,就不存在。至少那些事情对她产生的影响是实打实的,这彻底改变了她的性格。她偏激、执拗,恨不得时时将侯府踩在脚下她将这样的自己展露是沈韶跟前,若是他后悔了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沈大公子还是执意要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