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番商讨起来,虞知鸿提出的方案异常稳健而保守,理由是:此前遭遇敌袭,现在更要加强防御,谨防敌人卷土重来。
虽然这方案还在此前定下的战略基调内,顾铎还是简直难以接受:“直接打回去,打到他们没心思偷袭,也是一样。”
虞知鸿道:“常理如此,十七部落却可以不按常理出牌。”
顾铎不欣赏这样一味求稳的打法,虞知鸿在总战略部署上绝不松口,这两人谁都没稍微徇一徇私情,差点拍桌子吵起来。
不欢而散后,王誉追着顾铎跑出来:“小七等等!你听我一句劝,先顺着王爷来。打仗这事吧,虽然战前一遍遍商量以备不时之需,但真的打起来,咱们还是可以灵活变动一点。上了战场,带兵的毕竟是你。”
顾铎道:“我看过他以前的行军记录。他自己打仗,怎么不到处担心?”
王誉:“他担心你也是好意。更何况,以前是没这个条件。”
虞知鸿刚刚到南疆时,南疆驻军穷得揭不开锅,军费那几个子还不够王爷一个月的俸禄;找朝廷,朝廷也没钱,江南大兴土木,要搞货运,连国库都吃紧——说白了,荒乱的南疆是弃子一枚。
毕竟此地不剩下什么人,也不是什么交通枢纽或产粮的地方,要想平乱,付出的精力远大于所得。户部的算盘一扒拉,给这块敌方贴上「赤贫」的标签,而后就随缘去了。
南疆驻军所有作战方案一出,先要被拉去算花销,伤亡都得靠后站——否则饿死的更多。
就这样,一纸方案从稳健保守改成兵行险招,活生生的人命填进去,军中文书还得来劝:“王爷,省省纸,一张能换三分之一张炊饼!”
还有更过分的,虞知鸿锲而不舍向朝廷请求拨款,非但没求来,且有回信说:“没钱就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