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怀素冷冷地看了蒋琬一眼,没吭声,推开了病房门。
蒋从荣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冷怀素依稀记得上次见到外公还是蒋琬逼着她向外公道歉并且邀请外公参加婚礼的时候。
那时候她走进蒋从荣的办公室,他还在跟属下交代事情,看见冷怀素了,紧绷的一张脸立刻柔和了几分,冲她点点头,招手让她坐下:“素素来啦,你先坐一会儿,喝口茶。”
冷怀素等了10分钟,蒋从荣的办公室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蒋从荣走到茶几前的沙发坐下,冷怀素简短地说明了来意。
他一直安静地听着,其实蒋从荣身上一直有种儒雅随和的气质,那气质莫名和教书育人的冷青岸有几分相似。
因着这一点,冷怀素并不排斥和他沟通,甚至很多时候,外公能令她沉静下来,消除她从蒋琬那里染上的浮躁愤懑的情绪。
这次也是一样。
她一说起事情来满脑子都是蒋琬当时对她的恶劣态度,脸颊上早就看不出痕迹的伤痕也隐隐作痛,她的手指不自觉搅在一起。
蒋从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听完拍了拍冷怀素交叠在一起的手,先说了声:“外公知道了,有时间让我见见那个男孩,婚礼的话,外公会尽量抽出时间参加的,可以吗?”
“其实他今天也跟我过来了……”
于是谷君昊见了蒋从荣,蒋从荣没多说什么,只是照常作为长辈交代了他几句话,然后就说他还有话要单独对冷怀素讲,让谷君昊在外面候着了。
冷怀素本以为蒋从荣要追究她这么大的事现在才亡羊补牢告知长辈的责任,没想到他慢悠悠给冷怀素倒了一杯茶,绝口不提婚礼的事。
“我知道这些年你跟你妈妈关系很紧张,你们总爱在我面前表现得一切照常,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冷怀素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其实追根溯源”蒋从荣忽地叹了口长气,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起头来,目光透过通透明净的落地窗看向远方,“你妈妈的个性是我惯出来的,你外婆一向宠爱孩子,我工作忙,难得有能回家的时候,自然是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是没想到我宠坏了她,最后吃苦的是你。”
冷怀素鼻尖一酸,这话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