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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呢,绝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就像她以前也会误会宴烽一样,宴烽说明白了就能还他清白了。

等等,误会?若那些怀疑不是误会呢?顿时,一股凉意窜上她的心间,仿若将她整个人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

黎文漪的面前,顾忱拿出了工部的账本和一些证词,滔滔不绝地说着令她心碎的话。

“路君平成为皇商是宴烽一手提拔的,无论是先帝修避暑宫殿还是宫中寻常用度的提供,宴烽行事谨慎,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是经过我多番查证,终于找到三年前,先帝修避暑宫殿时,路君平提供金琉璃瓦时,有宴烽签名的公文,路君平提供的那批琉璃瓦的价格高于市价一倍,不仅如此,我用重金探听到了一个消息,路君平名下有私铁矿,位置已查明,但是我尚不敢打草惊蛇。”

“住嘴,不许再说了,我自己看,你一个字也都不要说。”

黎文漪泪流满面,苍白的脸色,颤抖的身体,要不是一手支撑着石桌,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了,她紧咬着下唇,另一只一把夺过木盒,一张证词都未看完,眼中的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她毫不在乎形象地用衣袖擦泪,可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尽,明明只有一张纸,她怎么都看不完。

黎文漪一落泪,顾忱就慌了,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又找不出话来,只手忙脚乱地,好半天才找出一块帕子来,递到黎文漪跟前。

“抱歉,是我不对,我不该……”

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要伤害黎文漪,他只是希望她不要被骗而已,可眼下,他还是伤到了他最想要爱护想要珍惜的人,那一滴滴的泪将他要把宴烽的虚假面目撕下来的雄心壮志浇凉了,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她幸福,是她安康。

“你,你没错。”黎文漪哽咽着,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未了解事情原由就责问你,是我,是我错了。”

可是,是从哪里开始错的呢?宴烽多次救她,没错,宴烽和兄长为夏昭仪平反,没错,宴烽和兄长揭发安南侯,也没错,那错在哪?错在她动心吗?

那是她最喜爱的刚正不阿,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谦逊温柔的君子,她怎么能不动心,怎么能算错事?

眼前这堆证词中描述的宴烽是真的宴烽吗,还是说那不过是个同名同姓之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一定是了,世间怎么能有同一个人有两种迥然不同面目的人,君子和恶人能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那还算什么君子?

“在朝官员中名为‘宴烽’的有多少人?”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她枕边的人,她怎会不了解。

顾忱将黎文漪手中的证词和木盒抢回来,对她这副样子心疼不已,他真没想到她会如此伤心和难受,连忙安慰道:“有很多,天下这么大,同名同姓的多得是,想来是我一时情急,弄错了人也说不准,你别哭了,我重新去查,肯定是弄错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