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床榻上,被褥隆起,像是胡乱塞了东西进去,七零八落漏出女装边角。
再看裴良方披散的头发,分明是刚拆了发髻,还有簪子挽在发梢。
燕绥瞬间明白裴良方为什么不点灯也不让自己进来了,堂堂药王谷少主躲在卧房穿女装搽胭脂,这确实不太好为他人道。
不过人生在世,总有点癖好,可以理解。
燕绥也有些难为情,撑着桌子起身:“朕记得,你说过女装也是为了救死扶伤,朕先回去了……”
裴良方突然攥住燕绥胳膊:“陛下,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和我谈谈吧,我觉得,我病了。”
燕绥心下轰然,裴良方声音沙哑,和白天言语诙谐的他判若两人。夜色将脆弱全然暴露,医术冠绝天下之人无比憔悴,瘦得过分,眼中已经没有了光彩。
医者不自医,他确实满面病容。
“还是因为他,是吗?这些日子你看似淡然,其实并没有放下,是吗?”燕绥扶着肚子坐下,心却还悬着。
裴良方拧了帕子,一下一下擦着脸上胭脂,动作僵硬而迟缓,不同于他平时悠闲从容,而是整个人像灵魂被抽离的行尸走肉。羞赧和慌张退去,只剩下麻木。
“陛下,你知道那天他对我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