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式敏捷地擒住那只手,燕绥还来不及反应,他又放开:“不……不必……臣很清醒……”
薄茧粗糙微痒的触感去得匆忙,但余韵悠长,燕绥心头如鱼儿咬钩一般荡起层层涟漪。
“卫大人俊美,才智过人,有勇有谋……连字也写得极好……若非有老母供养,他会更大胆一些……臣斥责他放肆,可放肆的又何止他一人……乌云宝音,他怎么敢,他不配……没谁配……动一动心思都是死罪……陛下,”徐嘉式额角在燕绥膝头蹭了蹭,挪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闷声道,“你教我练字好不好?至少让我胜过卫央一些。”
燕绥心头止不住地颤抖,曾经在御书房,他也曾言辞强势地要自己教他写字。彼时燕绥以为,他是想从字里行间窥见故人踪影。但后来心意相通方知,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习字能否学成倒无所谓,他只是想多些机会,掌心握住燕绥的手。十指连心,手写心意,无需引经据典,眉目默会,落笔字字句句都是爱诗。
既然想要,不妨说得再清楚直白一些。燕绥俯身贴近徐嘉式耳朵,声音低哑恳切:“你还要什么,说出来,朕给你。”
声声如蛊,徐嘉式几乎瞬间沦陷,但他稍微一动就从燕绥膝头滑落,霎时沉溺散了大半。
皇帝才二十岁,从冷宫出来不过五年,所见只是宫墙内束缚森严的进退有度礼仪尊卑。
他不会想到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此刻心中怀着多么僭越妄为的心思。
说出来,会吓坏小皇帝的。
在猛虎将蔷薇的芳香尽数吞吃入腹前,不要让它枯萎,也不要让它察觉危险收起花瓣掩盖花蕊。
假装一只花纹斑斓的大猫,缓缓靠近那朵美丽的蔷薇才好。
徐嘉式坐起身来,腰背挺得笔直:“永安王年纪尚小,又是晚辈,不该掺和陛下的婚事。臣记得陛下说过有心仪的皇后,是什么样的?”
膝头骤然轻松,燕绥却若有所失,方才近在咫尺,此刻又泾渭分明。他用双袖掩盖着腹部,衣摆被徐嘉式压住了,扯了扯扯不出来,燕绥便不动了,默然打量徐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