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汀兰相约殉情,我饮下毒酒,却没有死。当我在泊州醒来时,阿姐已经生下幼子而亡。阿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们姐弟相依为命长大。阿姐不许我和汀兰在一起,孕期也动了大怒。或许舍不得亲弟赴死,但她定然是不会放过汀兰的。我与汀兰到底是阴阳两隔了,世上也再没有冯昭了。此事我本打算带进棺材里,只是我没想到,二十年过去,还会有人来泊州寻我,会提起那首歌谣……是否,汀兰尚在人世?”
冯昭凝视徐嘉式:“摄政王,我没想到带我回京的会是你的人,我知道徐家与燕家算不上和睦。我既落在你手上,生死由你处置。但请你告诉我汀兰的下落,再放过随舟,他是我过继的儿子,与冯家没有血缘关系。”
在他眼里,摄政王是滥杀无辜,甚至连国舅也能随意处置的人?
徐嘉式沉声道:“若是冒认,本王当然会追究重罚。但如果您真是陛下的亲舅,陛下必然欢喜。陛下欢喜,本王更加欢喜。现在,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您教给晏随舟那首童谣,是否是汀兰所授?”
冯昭点头,眼中含泪:“那是汀兰自编自填的歌谣,很好听……”
乐伎、童谣、乌云宝音从中原流落岱钦的母亲……冯家那条线还诸多疑点,但冯昭所提供的线索,结合乌云宝音劫持晏随舟却留他性命,甚至没有捆缚手脚使其能侥幸逃脱,几乎把真相摆在眼前了。
徐嘉式将线索梳理成文,安顿好冯昭父子二人,派人给施张传话,便进宫面圣。
裴良方早就回了宫,没提谢璚的事,只是对燕绥道了声恭喜。
燕绥不知喜从何来,裴良方也不揭秘,只让他保持心情愉悦,对孩子好。
燕绥还想问徐嘉式表姐的病情,裴良方疲惫至极地摆手:“让徐嘉式自己操心去吧,陛下放宽心。”
燕绥怎么可能放宽心。他一面同情贺敏盼望她好起来,一面又怕她找回理智揭露出残酷的真相,到那时他便是真正失去徐嘉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