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接了食谱大喜,看燕绥气质不俗,斟酌着道:“我家主人最爱珍馐,公子可有闲暇过府指点一二?我家主人必有重谢。”

好大的胆子,要皇帝下厨?徐嘉式沉下脸,燕绥看他一眼,浅笑道:“倒也不说君子远庖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只为至亲下厨,就不在黄杉公面前献丑了。”

管家见徐嘉式不是好招惹的,便收了食谱在怀中,礼数周到送了两人出门。

回了马车上,徐嘉式问:“陛下有意让晏随舟去宝峰寺借住?”

燕绥点头:“虽说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磨砺并不都是坏事。到底读书是劳心之事,去宝峰寺,至少三餐温饱不受风雨。或许,免了食宿的后顾之忧,下一届殿试朕便能和他再见了。”

徐嘉式越发觉得燕绥是个明君。如此礼贤下士,纵观古今也没几个帝王能做到。于陈国而言,有此君王是国之大幸。但徐嘉式心中并不畅快。

脚边已经干萎的柳条显得可笑。

他来太庙找皇帝本意是做什么?问这三年的经历。

因为上午已经闹得不愉快,皇帝又说让他在家养伤,思来想去找不到面圣的理由,他只好再借永安王前去永州一事做文章。

但到了太庙门口,却无端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立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不觉摘下柳条,却怎么也编不出乌云宝音那样的花冠。

就算编出来了,他会像那个蛮夷一样,不知礼数地戴在皇帝头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