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很少来太庙,除了必须出席的大祭,他尽可能不出现在列祖列宗面前——反正祖宗大概并不待见他。
燕家子嗣不兴,供奉在正殿的牌位屈指可数。
木底金字,生前坐拥天下,死后留名只在一尺长五寸宽一寸厚的牌位,对应着墙壁上一幅幅挂像。
燕绥上过香退步看着画上的人。
哥哥真是像极了父皇,净芸又是和哥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越发衬得燕绥像个外人。
燕绥没有过分沉湎在消极的情绪中,怀着孩子呢,多愁善感对孩子不好。不像就不像吧,燕绥倒是希望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像父兄,能够像自己,好看,或者像徐嘉式……若是儿子,像他也就罢了,若是女儿随他……
燕绥摇了摇头,走向偏殿,元安已经跪在那里。
燕绥坐于上位:“早知道今日有话问你,朕当时……不,犯罪当然该罚,就事论事才对。元安,朕有几个关于仁宗的问题想问你,若你老实交代,朕会优待于你。”
元安怔了怔,类似的话,不久前徐嘉式也对他说过,当时他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徐嘉式信或不信他不清楚,但最后告诫他,不可再告诉任何人,包括皇帝在内。
如今皇帝亲自来了……说还是不说?
“永安王去永州了。”燕绥淡淡道。
元安瞪大了眼,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燕绥不怕他动手,接着道:“若你老实回答,朕会送你去永州。届时,你是劝永安王回京做储君,或者陪着他逍遥于山水间看着他长大,朕都不管。”
元安瞬间冷静下来,定定地看着燕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