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笑就好。”裴良方语重心长地拍拍小皇帝手背,“陛下,论相貌,我行医二十余载,走遍大江南北,没有见过比陛下更好看的人,这份得上天眷顾的美貌即使再过二三十年也不会衰败;论人品,陛下,像你一样心怀天下而宽容仁慈又睿智英明的上位者实在难得。陛下,你是天之骄子,只是有些累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言语犀利的人说出宽慰的话格外真诚能让人安心,燕绥心上淌过一道暖流,轻声道:“谢谢。朕其实也想好了,人不能只靠着情情爱爱活命。虽然净芸走了,他……他还是记不得朕,但朕现在有这个孩子了,每日也有许多正事要忙,不至于太过孤单。”

说是想通了,但语气还是非常悲哀,裴良方叹息一声:“陛下想就此放弃徐嘉式么?”

徐嘉式三个字像一柄利器,每听一遍,心上都被刺得血淋淋的。

“是他放弃朕了。”

“可他不是自愿的,他没得选。现在选择权和主动权都落到陛下手中了,陛下,这段感情现在由你主导了。”

燕绥抬眼看向裴良方。

“我大概能猜到陛下在意什么:不清不楚的妻儿,死而复生的父亲,还有本不存在的白头吟,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他瞒着陛下。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突然有一天,这架鼓被敲破,一切美好成空,陛下被当贼似地抓出来,实在冤枉又委屈。”

裴良方字字句句说到了心坎上,燕绥从眼睛到鼻头都酸涩得发疼,抽噎着艰难吐字:“朕……向来是小心眼的人……”

裴良方摆手:“不是陛下小气,这事落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燕绥又对裴良方说了声谢。

“事到如今,分析前因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陛下,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喜欢徐嘉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