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式至今也未能适应摄政王的身份,总觉得自己还是在江州山水间潇洒肆意的周王世子,于政事更是生疏无从下手。
但如果现在说没有就得回府,留皇帝和小兔崽子单独谈话。徐嘉式鬼使神差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点头:“臣日夜思虑此事,正待向陛下禀报。”
燕绥太懂他这种一本正经胡说的模样了:“那就坐下一起商议。”同时看着乌云宝音,“王子放心,摄政王向来进退有度,先前都是误会。”
乌云宝音沉着脸点头。
整个商议过程一扫先前小孩打架家长训话的尴尬氛围,乌云宝音收敛了笑容严肃起来,算计和精明便无处遁形。
而燕绥也并非看上去那样温吞随和,乌云宝音想要的,他坚定不给且能找到理由一一有理有节地拒绝,言辞周到有礼,说得乌云宝音额角生汗。
徐嘉式全程没插上几句话,大多时候他都在静默地看着燕绥——
看着这个他失忆后第一眼看到的人。
头脑中关于燕绪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幼时在京中与太子同行同游,在众多玩伴中,徐嘉式其实有些嫌弃刻板无趣又行动迟缓的小胖子。后来去了江州,至多书信来往,知道他娶了太子妃,生了儿子,然后记忆便戛然而止。
燕绥是燕绪的弟弟,但在贤英太子的盛名之下,陈国权贵总是忽略这位高宗幼子。毕竟皇后难产而亡,从此成为高宗一块心病甚至是逆鳞,不可触碰,也没有提及的必要——
徐嘉式在江州也听说,小皇子过分怯懦,是上不得台面、扶不起的阿斗。
但此时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样的小皇帝怎么会被人忽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