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握拳,汩汩的鲜血接进玉碗中。血液碰撞玉器,碧绿碗壁挂着殷红。
燕绥突然想到那次徐嘉式逼他喝药——
那时的他多么生龙活虎多么强势霸道,可现在他躺在这里命悬一线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燕绥记起那冰冷的药汁的滋味,瞬间腹部就翻江倒海起来。
燕绥泪水弥漫睁不开眼,俯身干呕,憔悴得不成人形了,双顺赶忙给他顺背,也跟着掉眼泪。
裴良方接了大半碗血液,随手扯了条纱布给自己裹住伤口,皱着眉喃喃:“事到如今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他看向燕绥,“别哭,眼泪也是血变的,攒着救你男人。”
燕绥抬头,瞬间把眼泪硬逼回去,同时递出手腕:“朕的血可以解毒?赶快取血!”
“不一定有用。”裴良方把燕绥高高挽起的袖子放下来,只在指腹取了几滴血,和自己的血液混在一起,“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你身上流着靖国谢家的血,虽然血缘已经很远,但很巧你的体质和靖国开国皇帝一样,或许你的血和他的一样能有疗愈的奇效。好了,止止血吧,你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失血。要不要止疼药?”
这点失血算什么?指腹的刺痛和心痛比起来更是微不足道。
燕绥看着双顺紧张地给自己包扎手指,用了片刻理解裴良方的话,然后目光往下落在自己腹部。
近来腰上长了些肉,以为是久坐多食的缘故。嗜睡又时常反胃,觉得可能是夏季胃口不佳……原来是有了身孕?
男人怎么会怀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