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他的心思,旁人都看得穿:他正奉皇命教永安王学习外交,这几日也算顺利,早已看准了想要永安王做孙女婿。
皇帝如今未立皇后又无子嗣,永安王便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即便皇帝日后选了个和其母一样平民出身的,或者家世一般的女子做皇后,也不会动摇永安王的地位。
但若是娶了靖国公主为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皇室联姻的血脉势必会得到靖国支持,继承大统。皇帝如今才二十岁,有了皇后,还愁生不出儿子吗?
届时,有了嫡子,便没永安王什么事了。
户部和工部尚书也认为不应和靖国联姻。理由是本来当今陛下就有谢家血脉,再亲上加亲,陈国便等于大半是谢家的了。国内安定不过两年,靖国公主嫁过来,势必会动乱朝政,或许靖国有借此逐步蚕食吞并陈国的野心,不可不防。
兵部尚书装傻充愣不表态,只说一切依陛下心意,万一公主貌若无盐,陛下定然不喜欢。
刑部尚书看了眼吏部尚书薛槐,薛槐咳嗽两声清嗓:“本官以为,陛下乃真龙天子,唯有真凤堪与之匹配。与其让福薄之人尸位素餐,何不强强联合?迎娶靖国公主诚然有风险,但总好过让平民百姓下等人勾杂皇家血脉。”
徐嘉式沉声道:“薛大人此言影射高宗皇后,该当何罪?”
“摄政王慎言!高宗皇后毓秀慧质,深堪国母之仪。下官可曾有半个字不敬皇后娘娘?倒是殿下你……”薛槐冷笑一声,目光透寒,“仁宗皇后的牌位至今未挪进太庙。不为皇家正名,摄政王怀的是什么心思?听说,前些日子京郊河中淘出一面石碑,上面写着——”
“靖国、岱钦使者到!”垂花门处,四瑞一声高喝打断了薛槐之言。
徐嘉式起身走到薛槐座位前:“刚喝了两口茶,薛大人就醉了。”
“是么?”薛槐稳坐如山,“醉人才做醉事。摄政王自以为清醒,行事霸道只手遮天,却不知天外有天,万人之上无人之下的到底只有陛下一人。恐怕醉的实际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