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是不行。”徐嘉式在渡口边斑竹丛林里扒拉,变戏法似地找出两根一指粗细的长竹竿,竿头系着鱼钩。他递了一把鱼竿给燕绥。

燕绥接在手里,鱼竿还有些青湿,是做好不久的。他看向徐嘉式:“新郎官都跑了,还怎么结亲?”

徐嘉式不答反问:“陛下可知船上另一人是谁?”

燕绥摇头。

徐嘉式找了块肥沃的土,用随身带着的短刃刨出几条扭动着的紫红色蚯蚓:“那是薛家公子,新娘子的亲哥哥薛容。”

燕绥大惊,半天才吐出一句:“薛小姐太可怜了,竟然接了亲哥哥的烂摊子。”

“非也非也。”徐嘉式掐断蚯蚓,往两只鱼钩上各挂了半条,“哪有亲哥哥会害妹妹的。薛家上下都知道崔渐和薛容的事,只不过——”徐嘉式顿了顿,看看燕绥,继续道,“陈国忌讳断袖之事,两家又都是豪门世家,绝不允许嫡子闹出丑闻,便逼着他们断了。”

“可他们至今还想结成亲家!”燕绥急声道,“就没有考虑过薛小姐的感受吗?还有没有伦理!”

“世家联姻,联的是钱权,情感是最不要紧的。至于伦理,他们想的是崔渐做了薛容妹夫便会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是更好么?”

燕绥气得攥拳:“混账东西!”

“是很混账,所以臣不得不主持公道。”徐嘉式拨了拨鱼钩,作为饵料的蚯蚓任由摆布已经毫无生机了,“此时此刻,崔家和薛家应该已经发现了二人「殉情」的尸体。但京城都知两家联姻,婚事不能就此罢休,薛家会将女儿依旧嫁入崔家,只不过是嫁给崔家的庶子,薛小姐的心上人。”

燕绥理了一遍其中关系:“薛小姐也参与了你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