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每月的例银不多,囊中羞涩,送的生辰礼实在寒酸。
燕绪谢了他心意,安慰道:“旁人为阿谀奉承自然争相攀比,自家人不必见外。淇台替孤看着净芸吧,孤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你让他少吃些。”
燕绥独居冷宫,成日独来独往没有着落,领了任务当然欢喜,不错眼珠地跟在小侄子身边,一天要把燕植从御膳房拽出来七八回。
燕植起初还对这个据说长相酷似祖母的小叔叔态度尚可,毕竟无论大小,人皆有爱美之心。但接连被拦下几次不准吃这不准吃那,燕植有些恼了,终于在燕绥端走一盘炸鱼之后吼:“冷宫的人凭什么管东宫的事啊!”
燕绥怔了怔,手腕一松炸鱼便摔在地上,盘子粉碎油花四溅。
燕植扁着嘴跳脚,要御膳房再做。御膳房看看小皇子看看永安王,心想东宫的小厨房得了指令不能让小王爷多吃,他们也不敢违抗太子爷的命令啊,指望做叔叔的支棱起来压制小王爷,他却手背一抹眼跑了出去。
得了,再起锅烧油吧……
身后烈火烹油,心头却似霜降。
燕绥十五岁前几乎没怎么踏出过冷宫,十五岁后兄长开始带他认识宫墙内外。
这两三年间,他尝试和人说话时目光不回避,学太子哥哥高贵从容的态度。燕绥自以为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这是他生来就该有的能力。毕竟整个陈国,皇帝至高无上,其次是太子,然后便应该是他了,他不应该怯懦。
但燕植大吼一声就把燕绥打回了原形。
或许不应该那么算。
皇帝之下是太子,太子之下是永安王。他们是最尊贵最亲密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