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什么?”

“罢了,到时候再说。”裴良方摘下叆叇,从药箱里拿出柔软的绸布轻轻擦拭,“反正陛下信我就是。我新开了几副方子,一日三顿喝着,先喝上一个月再看效果。”

到底能否解毒,到关键时裴良方总是话锋突转语焉不详。燕绥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药王谷的传人,真的像传言中那样医术超神包治百病么?

燕绥道:“神医是有眼疾视物不清么?朕宫中有地方进贡的上好的叆叇,神医可以随意挑选。”

裴良方手上顿了顿,戴上叆叇,将白瓷药罐推到燕绥面前:“陛下是怀疑臣的医术?”

燕绥不想说谎,摩挲着瓷罐道:“医人不自医的道理朕也听过。”

裴良方罕见地笑了一声:“难怪陛下总和摄政王争执,一个心思太深有事也当作无事,一个心思太浅情绪都放在脸上。”

燕绥再怎样好脾气也觉得这话实在无礼。无论如何,此时他还是陈国皇帝,裴良方不仅没有敬畏甚至言语指摘。揣测帝心就已经大不敬,说帝王心思浅薄更是狂妄。

手背上的伤不怎么疼了,燕绥将药罐推回去,语气生硬道:“神医的药很有疗效,想是不用再敷第二次了。”

“收着吧。我的医术再好,烫伤总要几天才能好全。”裴良方挎着药箱起身,指尖在药罐盖上点了点,“这药草是江州特产。当地小姑娘打了耳孔以草梗养护,不流脓不红肿。倒还是徐嘉式摘了些随身携带提醒我,否则我也忽略了此草疗伤养肤的药效。”

燕绥心口一紧,难怪觉得这气味熟悉……

裴良方目光落在燕绥左边耳垂上,意味深长道:“陛下,毒药能让人性命关联,却不能禁锢两心。肯细致入微的,必定是心心念念的。”

燕绥心脏剧烈跳动,讷讷张口:“这草……他在江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