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教过燕绥,徐嘉式也教过他。

摄政王是希望从燕植身上看到谁的模样?

被流萤冲淡的烦躁瞬间又回到燕绥胸腔,像填满了徐嘉式笔走龙蛇张扬字迹,像一捧胡乱塞入的枯草,兼杂夜色中不可克制的羞耻与奢望,涩得人心烦意乱。

“不教,朕今日不骑马。”燕绥挺直腰背梗着脖子道。

“嗯?为何?”

“不教就是不教。那么多侍卫,还有御马监惯会侍弄马匹的内监,谁不能教净芸在马背上坐稳?再要精进,朝中那么多大将军,哪个骑射不比朕强?”

“真是这个理由吗?”

不动声色的质问中,燕绥明显能感觉到有限的恭敬谦卑快速流失。

“朕身体不舒服,不想骑马。”燕绥撇开目光不自在咳嗽两声。

“龙体何恙?”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周身都不舒服!”

“陛下,这个答复臣并不满意。”徐嘉式前进一步,侧身解下披风,给燕绥披上,指背在喉结处轻轻擦过。

燕绥咬了咬下唇,豁出脸面道:“从初四疼到现在,骑不得马!”

徐嘉式正给披风打结,双手顿了一瞬,挽好结撒手:“哦。”

一个「哦」字比千言万语更能使人羞臊,燕绥死死攥着披风,檀香气息像是长进了皮肉里,每一次呼吸都会深入肺腑,根本挥之不去。

“皇叔,你热吗?脸好红。”燕植握着弹弓走来,侍卫牵了匹枣红马跟在他后面。

燕植仰头看燕绥:“肯定是风寒没好,侄儿好心疼叔叔。要不,今天就不骑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