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是晋帝主动提出和亲,并请亲自迎亲。
这一世,是梁帝提出亲事,还要她三日之后立刻前往晋国。
陆齐光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阿耶,您为何……”话语出口时,就连她自己都有几分不可置信,“要赶儿臣走呢?”
听到她的问题,梁帝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许是这一眼给了陆齐光底气,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晋帝本不曾提出和亲,若您也不提,兴许不会有这桩婚事。可您不光提了,还要儿臣三日后就前往晋国,甚至连阿娘的面也不让儿臣见到。”
她轻轻皱起眉,满是委屈与不解:“您为何如此着急,一定要让儿臣走得远远的?”
听着陆齐光的分析与提问,梁帝撩起衮袍,坐到她身边那把木椅上。
“你啊……”他低低地叹了一声,勾起嘴角,像是赞许,又像是嘲弄。
梁帝倚上身后的椅背,显出帝王独有的泰然与慵懒,只低头,把玩拇指上的玉扳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陆齐光一时不理解梁帝的意思,怔愣地站在原地。
梁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嘴唇平直得好像一道冷线,不带任何感情。
“你以为,你与牧家小子的所作所为,是在肃清奸佞、整顿朝纲。”他语气淡淡,“你长乐公主只管自己爽利,尽做些大快人心的事,乱的却是朕的江山。”
“定远侯也好,吏部曹德容也罢,各有其罪,各有其用。自古以来,贤臣如清流,佞臣如浊流,二者唯有互相制衡,方可令江山社稷源远流长,为君者岂可偏用或偏废?”
末了,他冷笑一声:“你倒好,有心名垂青史,置朕于何处?”
梁帝的话宛如一记重锤,猛地打在陆齐光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