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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戌时,搬上餐桌的佳肴就已被吃得差不多了。

二妞和三顺早就嚷嚷着饿了,便在用膳时专心致志地猛吃,吃得小肚子都圆鼓鼓的,过了那种饥肠辘辘的劲儿,就泛出困意,被大丫先带回状元府里睡觉。

贺松没跟着她们一道回去,而是留了下来,继续跟牧怀之喝酒。

陆齐光对此很能理解。

这段时间,贺松一直憋在镇国公府里,哪儿都去不了,自己的成绩和心爱的女子又都被人夺了去。他分明是受害者,却比老鼠还不见天日,心下定然是憋屈的。

因此,陆齐光没阻拦贺松,只想着让他借着几分酒劲,把这段时间的委屈不吐不快。

可三五杯酒下肚,贺松就栽了。

他酒量实在不好,险些一头栽进萝卜清炖羊肉汤里,愣是被眼疾手快的牧怀之捞住,才让他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

贺松整个人都喝晕乎了,嘴里喃喃自语。

陆齐光和牧怀之二人轮流凑到他身边,听了老半天,都没听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好又寻来府内的小厮,让对方把贺松给送回状元府去。

看着牧怀之将人丢上马车,陆齐光撇了撇嘴。

“他还不如方才直接与大丫她们一道走呢。”她对不省人事的贺松颇有不满,“喝醉了又要人扛,到头来麻烦的也不是他。”

“不打紧。”牧怀之听出她话语中的心疼,轻轻勾起嘴角,“比起扛那些银盔铁甲的兵士,还是扛贺松更轻松。”

陆齐光没辩驳,只迈出一步,自府门中探出一只脑袋,对公主府外左顾右盼。

如今时辰不早,白月正挂当空,星辉点点如尘,不少人家已熄灯入眠。漫长的街道一时寂寥无音,偶有几声悠长的打更响,从道路那头徐徐拉过来。

“怀之。”她回头,晶亮的眼里盈着月,向牧怀之伸出手,“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