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齐光此刻的心情,牧怀之不说感同身受,却也能琢磨七八:他的小殿下,是自幼备受呵护的金枝玉叶,本能做最娇贵的掌心花,却偏偏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既然无从改变、更不舍她独行,他只能奉陪到底。
陆齐光偏首,对着牧怀之眨了眨眼。
她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不会放任她陷于情绪的漩涡之中。
面对牧怀之温柔的注视,她狡黠而机敏地吐了吐舌:“大丫求的是你,为何要问我?”
“那就这样说定了。”牧怀之轻轻一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大丫的脑袋,“起来吧。”
大丫应声,率先站起身来。
“好了,你也起来。”陆齐光也将面前的贺松虚虚搀扶起来,打趣道,“现在上京城都知道你贺状元对慧公主情有独钟,兴许再过些时日,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不必说两家话。”
贺松吸吸鼻子,咧嘴自嘲道:“那可未必。琼林宴上我直抒胸臆,陛下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他就那样,不信你问怀之。”陆齐光摆摆手,“他上朝的次数不少,自然知道我阿耶是什么模样。又或是你那诗作得还不够好,叫我阿耶听完不放心。”
几人正说着,元宝就小跑过来。
她本是在厨房忙和着,一看府中来了这么多人,当即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
“殿下,该用晚膳了。”她眨巴两下眼睛,环顾一圈,“要不——奴婢再叫厨子们加几个菜,殿下请各位一道吃?”
陆齐光抬头望天,看残阳正好,冲元宝点点头,又张罗道:
“贺松,你将二妞与三顺抱回来,用过晚膳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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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晚膳,愣是从酉时吃到了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