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买卖?
陆齐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按自己的思路问道:“若先生为高官,我为商贾,欲借助鹤山坊向先生行贿,暂定现银十万两,该当如何?”
青松先生皱眉冷哼:“你且取鹤山坊的伙计为中介,同他说,你欲赠我现银十万、苦无门路。那伙计自会为你推荐,当送我一幅名家字画。”
陆齐光疑惑:“我本以为,行贿人自中间人处买下字画、送给官员。可问题是,鹤山坊只收字画,难道当真只是向行贿人提个建议吗?”
青松先生瞟她一眼,用手敲她脑袋:“笨。”
“接回上述,那伙计推荐的名家字画,不为旁人所有,正是我的私藏。你只管将现银交予伙计,由鹤山坊派人向我收购此画,再由你本人带着这幅字画、送还予我便是。”
陆齐光听罢,梳理逻辑,喃喃自语道:“我将银两给鹤山坊,鹤山坊用此银两买下画作予我,我再完璧归赵……”
她顿时醍醐灌顶。
只收不售的鹤山坊,在这一套行径中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将行贿者与受贿人二者隔绝,让人对行贿一事无从查证,且书画的价格本就概无行情,要贪多少银两都能有的放矢。
陆齐光愤、慨、惊、叹:“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如此工于心计,却将这样的智慧用在旁门左道上。
青松先生冷哼一声:“自然是鹤山坊的掌柜。”
他用手掌将酒壶重新圈住,拿在手里掂量两下,又道:“公主,我不知你与怀之意欲为何,也无心参与其中。可你若想整顿吏治,最好别有这样的打算。”
陆齐光沉默半晌,不解其意,低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青松先生摇头,只望着她,目光蕴藏着欣赏、不忍与慈爱。
留心到青松先生的注视,陆齐光昂起头来,白净姣好的脸儿迎着光,神情全无退缩:“先生劝我,我也非要做的。”
她一直认为,重活一世是容她弥补遗憾的恩赐,也是令她修正错误的责任。既然已经知道了前世的走向、预见了大梁的结局,就对此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