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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在生居正卿的气,还是在生她的气?

是因为居正卿对她动手动脚,还是因为她与居正卿独处?

陆齐光的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着,呼吸郁结成团,梗在胸腔。

她是不愿让牧怀之恼怒的。

陆齐光垂下眼眸,盯着堆满地面的枫叶。她弯腰拾起一片,拈住细长的根茎,在手中搓揉旋转,却心不在焉。

吟诗之声朗朗,伴着风声灌入耳畔。可在她眼前浮现的,是牧怀之方才冷彻的神情。

比冬日的寒光还要凛冽百倍、千倍。

陆齐光松开手指,枫叶轻飘飘地飞回地上。

牧怀之的心绪,何尝不像这枚枫叶的起落?遑论飞扬还是下坠,皆是因她而起。

早在上一世终末,二人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甚至是身家性命,就已经牢不可分地拴在了一起,好似相互交缠的、剪不断的两股红线。

难言的苦楚在陆齐光心中翻作一团。

她很后悔,只觉自己应当把居正卿的邀约告诉牧怀之。

陆齐光抬起头,向着牧怀之与居正卿所在的方向望过去,决定等下次再见到牧怀之时,当面同他道歉、说明心意。

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突然显露。

“救、救命啊!”

是居正卿凄厉的求救声,甚至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