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断成两截的木梳小心翼翼地放回盒中,盖好盒盖,将它拿在手里,寸步不离。
至于其他送上的贺礼,陆齐光并不太在乎,只按照从前的习惯,将那些名贵的珍宝拿去打点宫内的女官与宦官。
收拾完了,陆齐光便携元宝,乘上了返回公主府的马车。
这一路上,陆齐光一语未发。
元宝不知道丹霞殿内发生的事,还以为陆齐光仍在因木梳被毁一事而生气。
她找不到让陆齐光开心起来的法子,全程只好频频掀帘、望向马车外,盘算着等到回了公主府后,就去找牧怀之通风报信。
只是,马车才接近公主府,元宝便眼尖地发现:公主府外拴着一匹颇为眼熟的白马。
她大喜过望,一时也顾不得什么主仆有别,连忙伸出小手,对着陆齐光噼里啪啦一顿乱拍:“殿下、殿下!牧将军来啦!正在府中等您呢!”
“嗯?”陆齐光顿时来了精神。
她握紧手中的木盒,掀起自己这侧的窗帘,果真看到了牧怀之的白马。
待到马车停下,陆齐光匆忙下车,穿过公主府的府门,一路畅通无阻,前往府内会客的前厅。
牧怀之果真等在那儿。
他着了雪色的袍衫,腰间难得不曾佩剑,将双手负于身后,背影利落而寡淡。
在陆齐光踏入前厅的刹那,像是心有灵犀似地,牧怀之转过身。
“牧怀之!”陆齐光已不再喊他官职,小跑到他面前,仰视着面前颀长的男子。
想起那把他亲手制作、却还没使用就被折断的紫檀木梳,陆齐光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涩与苦楚,好像方才在宫中隐忍而下的所有情绪,都在与他相见时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