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你是皇后所出,只因你月貌花容,就深受宠爱。而我呢?”
陆玉英步步紧逼,走到陆齐光面前,俯视着她,眉间愤恨:“论琴棋书画、能歌善舞、知书达礼,我哪一点比你差?可吃穿用度,我不及你分毫。甚至我年长你几岁,却连出宫立府的资格也没有。”
“你高尚,只因为你生来就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不必你自己去争、自己去抢。”她恨得咬牙切齿,到最后,已声嘶力竭,“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能被那么多人爱着吗?!”
陆齐光默不作声地听完所有,慢慢舒开眉头。
她栖息于因身高之差而致的阴影中,望向面前高她一头的长姐,显而易见的悲戚纳于眸中。
陆玉英对她前世的经历一无所知:那些声称爱她的人中,有人掠夺她的财富、烧毁她的家园,有人挖出她的眼睛、划破她的面孔,有人屠戮她的子民、刺穿她的胸膛。
爱她的人茫茫如沙,一朝被大浪淘走,只剩下牧怀之一个。
而她只需牧怀之一个,便能捱过寒冬、熬过黑夜、走过山高水远的前路。
陆玉英并没有牧怀之。
不单是牧怀之,陆玉英什么也没有。
陆齐光终于明白过来:陆玉英对她处处针对,并不是她的错,也不是陆玉英的错——这只是因天家无情,因父亲冷漠,因趋炎附势之风正盛,因一颗心如浮萍般了无寄托。
陆玉英被迫沦入了这样的漩涡。
陆齐光没再说话,也没有应答,只在心底落下一声叹息,转身向着丹霞殿外走去。
陆玉英并没有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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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紫兰殿后,陆齐光没有逗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