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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光视野中漆黑一片,只能听到酒碗相碰、酒液摇晃。

“怀之,你喝得太少,不够尽兴。”青松先生不满道。

“先生说了,有人要将公主安然无恙地送回府去。”在陆齐光看不见的地方,牧怀之嘴角上扬,“怀之全听凭先生的意思,不敢怠慢。”

“你倒会借题发挥。”青松先生饮下一口酒,不咸不淡地回呛道,“没叫老朽画下此情此景,将军的大恩大德实在令老朽没齿难忘。”

陆齐光悄悄按捺住笑意,对牧怀之也有所改观。

她此前只知他落落穆穆、总是独来独往,便以为他少有知交,是个孤僻的人;如今见他与青松先生相处融洽,看他顿时也不再如曾经那般不近人情了。

青松先生目光斜瞟,似乎捉到陆齐光没压下去的一点笑意。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他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怀之,今日我请你喝了好酒,你将马留下来借我画画,不过分吧?”

牧怀之不明所以,下意识便转目望向陆齐光,一时有些迟疑。

“怕什么。”青松先生料中他心思,“没了马,你只管将她背回公主府去,不就结了?”

背回去?陆齐光脑中顿时有了画面。

遗世独立的牧小将军,背着大梁最娇贵、最不省人事的长乐公主——这场面惊世骇俗,绝对能掀翻整座上京城,甚至直接换来皇帝的一纸赐婚。

这可不行!再怎么说,她与牧怀之远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况且,若她早早有了婚约,别说是状元郎与邻国晋帝,连此刻对她死缠烂打的晁鸿祯都会转换目标——这样虽然能助她避开前世的灾厄,却无法让她亲手惩治恶人。

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

陆齐光想过如此一遭,便打算佯装酒力过去、自牧怀之肩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