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卑职在她枕头中发现一本札记。”侍卫将搜集来的簿子呈递上去。
上面记录着柔儿对她各种辱骂和抢夺,从衣食住行到浣衣局的事务,甚至还提及她抢了原本属于她的恩惠,每一起事件后都夹杂着一个被针扎了无数小孔的纸人。
果然如同其他宫女背后嚼舌根一样,表面两人情同姐妹,可实则双方都看不惯对方,小如更是巴不得她死。明里笑脸相迎,暗地里扎小人诅咒,陆绾当日见到燃烧半截的小人便是柔儿。
云湛传唤来浣衣局其他宫女,盘问她们两人平日的相处。她们两人算是同一时间进宫,起初二人在宫中相互照料,小如性子内敛些,平日即便咋咋呼呼,可面相看着柔和心思单纯,常常给寿康宫的宫女太监送洗好的衣裳,和海公公谋面多次,海公公对她也很关照。浣衣局的宫女都以为她傍上了海公公这棵大树,以为会成为他的对食,可没想到成对食的是柔儿。
柔儿平日就骄横跋扈,初到时还有些收敛,可自从成为海公公对食后,更是不把其他宫女放在眼中。
姑姑念及她是海公公的人,日常也没少给她好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互不伤了和气。
刑部尚书确认她有杀人动机后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一半,“王爷,她虽然死了,可也是杀了那宫女的凶手,始终难逃一劫,不如……”
“她确实是本案的真凶,但她没有杀那个宫女。”云湛起身走到陆绾身旁,也蹲在尸体边上查验。
刑部尚书被他说懵了,挠着头不解道:“王爷此话怎讲?那个宫女抢夺了她的靠山和所有赏赐,对她又恨之入骨,不是她杀的,难道她还会去杀浣衣局的姑姑吗?”
“大人还是观察入微,说不定她就是杀了浣衣局的姑姑。”云湛莞尔一笑,关切问着陆绾需不需要帮手。
海公公站在一旁瞧着好戏,刚才哪怕提及到他,也未曾见他又半点慌乱,服侍太后多年,什么样的牛头马面没有见过,只是一个对食,与他并无太大损益。
云湛摇晃着步子走到他跟前,揉搓着鼻子,一股奇异的花香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看来海公公也是个闲情逸致之人,随身居然带着这么香的香囊。”
他腰间垂挂着的香囊包花纹普通,倒是不会引人注目,只是里面装着的花料有些浓郁,一般不喜花香之人,说不定还会出现过敏之象。
海公公躬身应答着,“让靖王取笑了,奴才这也是心系太后,春末季节容易有些蚊虫,这些香料能够去除异味,还能有效防小虫子,近身服侍太后的奴才都是要佩戴的。”
云湛不去追究这话真伪,只是问及他对着两个宫女有何想法,让他意料不及的便是一个太监能够卷入两个女人的情感纠葛之中,都道红颜祸水,而这起案件却也证实祸水一次,并不是女人专属,说不定还有可能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公公。
海公公毫无表情回看了一眼眼睛瞪得极大的小如,对于这两个女人,他也只是寻求在宫中有一丝慰藉罢了,起初见到小如,觉得她性子柔和,虽有时嗓门粗大,但为人谦和,可也只当她是关系稍微亲密的宫女;而柔儿张牙舞爪的性格更吸引人,再加她嘴甜,也能讨太后欢喜,想着日后能够一起服侍太后,便也向太后请愿让她做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