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什么也没做,陆暄告诉她,她什么也不需要做。
他亲口认下的太傅,没有哪个敢反对。
……是了。
那么艰难的时候,陆暄都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如今的情况比上一世要好上太多,为什么……她却胆怯了呢?
——若是当时我因为畏惧那些外人的眼光或是害怕毁了他的前程而放弃,你现在问我,我可能才会后悔。
——韫玉,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的子孙后代过来问你年轻时可曾有过后悔事的时候,你会发现,悔的,其实并不是在一起后所承受的那些风雨和谩骂,而是在最艰难的时候自以为是地选择放手成全。
苏婵猛然睁眼,从床上坐起,仿佛顷刻之间做出了决定一般。
她立刻裹了衣裳去旁边把云知叫起来,这会儿雨还未停,天边一点光亮也没有,云知睡得正熟,被她叫醒后一脸茫然,“怎么了姑娘?出什么事了?”
“收拾东西,”苏婵觉得自己从未有哪一刻这般清醒而坚决,连带着心跳也有些飞速的,面上却仍旧镇静而温和,“我要回杭州。”
……
杭州还在下雨。
自苏婵走的那一天到现在,一刻也没停过,时大时小的,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一夜。
陆暄在杜无为处看得官吏们在地图上比划,激烈地讨论着吏改要事时,心思却不自觉飘远,他看着窗外雨越下越大,突然有点后悔。
两天的时间也太短了,又下了这么大的雨,万一她家里有事,赶不回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