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在医馆外,柴家亲随向李雘行插手礼,慎重道谢,李雘道:“无妨。”
柴三妙心想她可不能委屈了天子,就说邀请大家去西市内最好的馔坊。
李雘的目光扫过夯土屋巷的尽头,又悄无痕迹地收回来,他顿住脚步,对柴三妙说:“倒也不必。”
?
柴三妙内心正在疯狂吐槽他又要怎样?
但是明面上,只是向李雘投去一个“大家有何旨意”的征询眼神。
李雘昂起下巴朝不远处点了点,“论边州美食,西市里的食摊才是最地道的风味。”
炙烤羊肉一直是陇右一绝,现宰的羔羊,一排排挂满多个摊位,浓重的烟雾几乎吞没半个西市。
一家挨着一家,一炉拼着一炉,甚为壮观。
许是临近夕食,食摊前人头攒动。
肤色不同,打扮迥异的异域来客汇聚在此处,不讲族群姓氏,不分富贵贫穷,人们或站着,或坐着,只为满足口腹之欲,目的纯粹。
食摊的店家大声吆喝,此起彼伏,招揽食客。
李雘就近选了一家还有空矮凳的,他率先坐下,柴三妙跟着落坐在他右手的一侧。
既然天子今日微服私访,亲近百姓,柴三妙回头就叫两名亲随也坐下,亲随本不敢,柴三妙说:“今日若不是二位尽职,我怕是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吃烤肉了。”
再推却便是负了好意,亲随终是坐在她身边。
在柴三妙的随意和柴家亲随的拘谨之间,李雘的目光来回打量,觉得这小孩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