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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为什么要跑?他只是被判决充作官奴而已,又无碍性命。”白竑惊讶,跑了反而没命。

“因为周家人就是这样的性格,骄傲自负又睚眦必报,他们以为我肯定不会放过任何周家血脉,自然不愿意冒险。找人顶替身份,越狱后隐姓埋名,也许二十年后,又是一个我呢。”

白竑撇嘴,“他们怎么能与舅舅相比,舅舅忍辱负重,为母族昭雪,他们恶贯满盈!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那或许是不想沦为官奴吧,跑了死个痛快,不跑钝刀子割肉。”白昆山干了杯中酒,又把酒壶勾过来,给自己满上。他不让外甥喝酒,自己倒是喝得痛快。

“舅舅,接下来您准备做什么?”白竑好奇问道,是重修白氏宗祠,还是娶妻生子延续血脉,或者把自己正式过继,定下名分。

都不是。

白昆山悠悠道:“送孙先生赴任。”

白竑欲言又止,白昆山看不上他那鹌鹑样儿,反问:“这些日子,你不是旁敲侧击,让我理他远些吗?”

“舅舅是因为不认可孙先生的想法,才要赶他走的吗?”

“什么赶走?孙先生也有抱负啊。”白昆山看着外甥稚嫩的脸庞,详细解释:“孙先生本就有秀才功名,辅佐我十多年,熟悉衙门运作,精通刑狱之事。而今,我资助他考了明法科,也算有正经出身,能选一下等县的县令,有机会实践自己毕生所学。”

人,想要实现自己的价值,这都称不上追逐名利,只是士大夫最朴素的政治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