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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少年君王阴晴不定心思莫测的性情实在太深入人心。毓川撑起身来,声音凄厉道:“那张纸条原本就是他的,臣女只是设法劝他将那张纸条留作后手不要马上毁掉,今日皇上遇刺的消息传来,他表现的心神不定,臣女就知道皇上遇刺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她竟是连一声父亲也不愿再叫了!

慕容绮秀眉微挑,讶异道:“事发之后能诛九族的大罪,将作大匠竟然会让你知道那张纸条的存在?”

毓川扬起脸来,苦笑道:“臣女自幼身体不好,又多读了几本书,不能熟习弓马骑射讨长辈欢心,就只能暗地里出谋划策,做个幕僚,才能让臣女和妹妹过的好些。”

一旁的阿六浑立刻质疑道:“将作大匠膝下可只有你一个嫡出的女儿。”

“妹妹是偏房庶出,生下来就没了娘。”毓川道,“我母亲还在时,妹妹就被抱到我母亲房里,母亲不在了,也是我们姐妹两个相互扶持,与一母同胞的姐妹无异。”

慕容绮丝毫没有为毓川姐妹的感情动容,不动声色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劝说他将纸条留下?”

毓川到底生性聪慧,已经展现出了对将作大匠的排斥,就没有再说什么思虑不周的鬼话。

她揣摩着皇帝的态度,谨慎道:“因为臣女想给他找些麻烦,在他眼里,臣女不过是小猫小狗一样不能自主的玩意儿,怎么有胆量咬他一口呢,所以这个妄自尊大的……”

毓川顿了顿,把“蠢货”两个字吞了回去:“他居然真的听信了,觉得要留下一样信物制衡家族。”

说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点快意的笑容来:“没想到,这张纸条居然如此要紧,能将整个步六孤氏都牵连进去。”

一旁的阿六浑眉心一跳。

慕容绮顺着话往下问:“你对你父亲的怨气从何而来?”

步六孤毓川这一手简直就是将父亲往死里坑,若说她不是早对父亲心怀怨恨,在场的人没人会信。

毓川脸上那一丝快意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头也垂下,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她的神色。

“母亲是被他宠爱的妾害死的,当年那个妾过分张狂,母亲想把她卖出去,谁知道那女人大胆,居然先给母亲下了毒,此事发生之后,他居然替那个女人遮掩,这些年来还任由那妾生下了长子,如无意外,将来家业也会落到那对母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