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伤口之后,薛陵婼又用这剩下的干净的热水,将他满是血的脸擦净了,不得不说,大半夜的,这人满脸血,还是挺吓人的。
黑红的血迹慢慢消失,露出了他清晰的面容,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郎君,因为失血过多原因,他面色苍白,不过鼻梁直挺,清隽的下颔轮廓分明,弧线优美。
齐晗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伤口处隐隐发痛,不过已经上了药,被处理过了,干净的白色布条缠在上面,就是包扎的有点丑。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一阵飕飕的凉意席卷全身,齐晗连忙又捂住被子,这才发现,自己原本就破烂的衣服更是惨不忍睹,衣服上的裂口顺直,像是被人剪烂的。
而怀中的被子是粉色的,绣着点点的小花,像是女子的物什,他下意识想到了昏迷前闻到的幽幽甜香,忍不住轻嗅,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再看看身上被剪得勉强能蔽体的衣服,他耳朵不仅烧了起来,又想起被人甩到篱笆上,撞倒了脑袋,这一定是个不好惹的女人。
环视四周,房间十分破旧,房内的家具亦是十分破旧,甚至有的还是缺胳膊少腿,他出身富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破烂的房间。
不过打扫的还是挺干净的,能够看出来这是女子的闺房。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人,齐晗反射性地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再看向那人,是个妙龄女郎,着一件镶着白狐毛边的袄子,身量娇小,一张笑靥,怎么看,都与他想象中的不好惹的女人联系不到一起。
见人醒了,薛陵婼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走向前去,关心道:“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齐晗捂着被子的手又重了几分,面上不显,露出一丝玩味的眼神,道:“小娘子搭救,无什么不适。”
薛陵婼因着昨晚差点把这人给推过去见阎王爷的事情还有些心虚,拍了不甚鼓得小胸膛,一脸后怕的表情,先发制人道:“如此便好,你不知道,你昨夜伤的那般重,真是吓人,我险些以为……”
险些以为什么,自己救不活了吗?
齐晗嗤笑,这点伤的严重程度谁有他自己清楚,算不了什么,前些时日在松州战场与吐蕃做战,受的伤比如今严重多了,而且……别以为他没有看出她一脸的心虚的模样。
见齐晗只笑笑不说话,薛陵婼心里面又打起了鼓,迎着少年含笑的眼睛,继续道:“还好有我,不说妙手回春,但也是巧手如斯,看你现在气息沉稳,想来没什么大碍了。”
齐晗失笑,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顺着她的话道:“小娘子医术高深,可是自小习得?又师从哪位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