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眉眼,说对她不住……
他抿着唇口,说他要去金陵城去了……
故而才将她送回寻雁堂来?
他竟将她送了回来?
他竟将她这般送了回来!
贺瑶清心下一敛,仿佛隐隐的委屈从肺腑传来。
罢了,他既这般费劲将她送回来,如何能不如他的意?
贺瑶清赌气一般,挂了唇角,行至门口正要推门出去之际,心下一顿。
遂回了妆屉旁,小心易了容貌,待瞧着镜中人模样无露馅之处,这才打开了门出去了。
那头翠儿正踏着木梯往二楼来,正与贺瑶清撞了个满怀。
翠儿一时不及应,惊恐不已,直将怀中的针线包袱丢得满地都是,口中一阵惊呼,“天爷呀!”
贺瑶清险些被翠儿撞摔了,因着原就心神不定,眼下更是没来由的一通火气,继而轻声呵斥道,“稳重些个罢,再这般莽撞,弄坏了绣样得从你月钱里头扣了。”
可到底是江南女子,连呵斥都是软绵绵的声线。
只话这般说着,头都不曾回,步履不停得往楼下去,随即掀了幕帘到前堂。
那头正惊愕不已的翠儿半晌才回过了神,踏着木梯便又跑下来,至贺瑶清跟前,“瑶娘?你何时会的?我竟不知!”
贺瑶清面上讪讪,“昨儿夜里头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