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顿了片刻,继而缓缓转过身,复掉头往卧房处的浴间去了。
待至卧房,那林嬷见他回,遂上前,“王爷,现下可要沐浴?只水有些凉了,劳王爷稍后,婢去吩咐人再烧。”
李云辞只道不必,径直入了浴间,只听得哗啦啦水声不断,不多会儿,竟就出来了,想来不过是随意冲洗一番。身上换好的内衫全教不曾擦干的水渍和着沾在肌肤上头,只将他身形勾勒得更是健硕。
转头入了卧房,反手阖上门,李云辞去了床榻躺好。
抬一手置于额上,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已几日不曾休憩睡觉过,平日里若是领军出征,碰上战况紧急,几日不眠的事亦是有的,但那样的情况下哪怕身子疲累不止,但心下总是亢奋不已,与现下恰恰相反。
他如今当真是疲乏不已,却如何都睡不着。
方才情急之下,他本想径直往东院去,却在半道调了头。
眼下已是夜深,这般反常匆忙去了,便是有心问,想来也问不出什么。
屋外正是鸦默雀静之时,却不知是从何处起了风,竟有几缕微风掠过繁叶沙沙作响,许是有几片薄叶被扫下,那落下轻叩于屋门窗牖上,发出轻而又轻的“钋钋”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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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辞又是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天不过刚擦了亮,便起了身,漱了口净了面便出门往东院去了。
时辰尚早,清晨的日头还不曾挑开氤氲了一整晚的雾潋,只绕着院中层峦的假山凉亭掠影,不知可是快要落雨,李云辞行于廊下,只觉院中闷得不行,连唿吸都渐沉渐深。
不多时,待至东院秦氏屋门前,赵嬷嬷正端了吃食从檐下另一头过来,见着李云辞,忙上前见礼。
“王爷可是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已然起身了,快请入内罢。”
李云辞面上含笑,遂推门入内。
内里秦氏见着人来,面上亦是一喜,“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