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孟菱竟淡淡笑了,“我有那么不识好歹吗。”
“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孟菱很正式的说。
陈遂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真想谢我,就再帮我盛一碗吧。”
孟菱说:“好。”
她接过他的空碗出去了,转身的刹那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很多从前的事情。
比如孙程宽意图不轨的那个雨夜,她被他们嘴里塞了一团揉成团儿的试卷,乡镇中学偏僻,路上人不多,他们大胆的将她从学校后门一路拖到巷子里。
平时她都是自己骑车放学,幸亏当天下雨爷爷来送雨具顺便接她回家,这才快速赶到,没让他们碰她一丝一毫。
陈遂刚才有一点想错了。
她不是不愿报之以恨,而是不能。
谁愿意憋屈过活?谁能眼睁睁看着坏人伤害自己最亲的人而无能为力?谁不想在逆境中发出振聋发聩的反抗之声?
可我就问你一句:蚍蜉如何撼树?
蚍蜉不能撼树。
但纵使如此,蚍蜉不是不存在,不是没有撼树的念头。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没那么多的快意恩仇,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孟菱莫名想起李京州那个女朋友,叫秦枝的。
她曾经遭受校园霸凌,后来决定起诉霸凌者,因为霸凌者是李京州拍摄过的纪录片的主人公,加上李京州小有名气,秦枝作为与二者都有联系的人,在庭审当日被记者团团围住。
面对采访,她只说了一段话:“我也想过一刀捅死她们,但是在我有那个念头的时候,我问我自己,一定要头破血流吗,一定要以命换命吗?我给自己的答案是不。我宁愿憋屈,不愿毁灭,纵使毁灭,那个人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