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掌轻轻拍了拍胸口,这一幕被裴確察觉到,他伸出手,悄悄握住了对方的手掌。
再往里走,果然是裴確口中的潮湿与阴暗,灯是昏黄的,空气是湿哒哒的,还有一股常年潮湿所致的腐败臭味。
他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裴確心疼他,停下了脚步,"臣送陛下出去吧。"
"朕没事,"慕容纾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进去吧。"
不知道这天牢是怎么设计的,弯弯扭扭绕了很多圏,还是走不到头。
两侧是牢房,关着各色各样的犯人,见有人进来,有跪下来喊着"青天大老爷饶命",有见过裴確是谁口口声声骂他的,也有疯疯癫癫对着他们嘿嘿笑的。
更多的人则已经麻木了,他们什么也不在乎,看见外面有人走动,只是冷冷的看一眼,又回去呆滞的瞪着墙了。
小皇帝紧紧挨着裴確。
这里的人和宫里的人也不一样。
宫中的太监宫女,妃嫔侍卫,永远是阳光的,积极的,充满希望的活着。
但这些人不一样,这些人似乎已经丧失了活着的希望,他们无比颓废,颓废的像一滩烂泥,一滩发臭了的,腐烂了的,毫无希望的烂泥。
只等着那天带着这一身绝望,彻底结束这污糟的生命。
他们麻木又习惯地苟活着。
走到弯角处的时候,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睡"了一声,只是没有瞄准,睡液落在了慕容纾斗篷前方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