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他小声喊了对方一声,裴確抬头,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既然陛下打定了主意要去,臣还能生生把人留下不成。"
说完他自顾自起身,"只是陛下一会儿可要跟紧一些儿,走的快了,自然就能早点儿见到您的太傅了。"
"裴卿"小皇帝起身拉住他的袖子,"裴卿生气了"
他只是担心太傅,并不是喜欢上了别人,如今裴確这个表情,让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裴卿"他拉住裴確的袖子晃了晃,声音软软的,"朕和太傅相识多年,还有师徒的情分在。他小舅舅去世,于情于理,朕都该去看看他的。"
"朕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在朕心中,裴卿才是最最重要的人!"
裴確点了点头,神情总算是软和了一些,他拉住小皇帝的手,"外面风大,臣为陛下再加一件披风吧。"
御辇稳稳当当地将两人送到了天牢,慕容纾掀开车帘下来,仰头看着面前深黑高大的建筑。
夜色已深,月光也不亮堂。
石砖垒成的院墙高高的,外面刷成玄黑色,只有"天牢"两个字刷成了红色,如今远远的望着,倒像是一座蛰伏在夜色中的怪兽,眼睛里是悠悠的火,不知道吞进了多生命。
连风吹到这里也是带着呜咽的,像是什么人的哭声,又像是经久不绝的嘶叫声,格外凄凉。
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被裴確带着进去了。
司礼监的人在前面亮了令牌,几个守门的士兵合力打开巨石制成的大门,一个浑然不同于皇宫各处的长长通道出现在慕容纾面前。
皇宫永远是整洁的,宽敞的,红墙绿瓦,处处如画。
而在他踏入天牢的这一刻开始,一种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感觉瞬间涌入脑海。
走道并不宽敞。
明明外面那么高的房子,进来之后房梁却那么低,低的仿佛再直起些身子就要碰到顶了,低的突兀,低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