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捋衣袖起了身,"外面天寒路滑,臣护送陛下过去。"

一想这几年他们俩斗得乌鸡眼一样,小皇帝脸都僵了,"那也不必……"

"走吧!"裴確牵起他的手,"我不进去。"

外面果然下了雪,粗盐般大小的雪渣密密地从天上洒下啦,地上白花花一片,纵使已经有宫人将玉阶清扫干净,但雪势太大,风力又足,不一会儿,原本清扫干净的路上又蒙了白白一层雪面。

身后的御辇里坐着北周最举足轻重的两个人,轿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一步都走的结结实实的,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御辇内暖烘烘的,厚重的狐狸毛铺满轿面,几只暖炉摆在四角。

小皇帝扫了一眼正将手炉内胆套上兔毛套的裴確——他最近对自己好的,贴心的过分了!难道真的是心中有愧,要补偿什么?还是看自己长大了,决心做个盛世贤臣?

他少时磋磨,也怪不得他自己。

他父亲犯的错,和当时年幼的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没得选择,也相当无辜。

幼年不幸总是会影响人格的养成,所以后来他性格暴戾偏激,这也是事出有因。

小皇帝欣慰地看了他一眼,能慢慢改正慢慢变好就行了。

裴確装好手炉塞进小皇帝手里,"还冷不冷?"

慕容纾摇摇头,"裴卿有心了。"

裴確坐到他身边,"陛下还记不记得臣讲过的故事?"

小皇帝将暖热的手在脸上搓了搓,"富商千金那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