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淡然平静,舒尔无意识的多看他两眼,男人脊背笔直,与那日车内绝望佝偻的背大相径庭。素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略显杂乱,发顶还有几根竖起的呆毛,疏散了背影的清冷。
她怔怔看着,程昱突然出声:“还是不舒服吗?”
“啊?”舒尔嗓子沙哑,“没有。”
程昱扭头越过门框朝她看来,两人的视线相撞,舒尔的神色还有些困倦,精神看起来不大好,确认了她只是没睡醒,程昱没吭声又收回了眼。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是,舒尔眼中他所有的坦然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捏着勺柄的手滑落,径直搭在锅沿边,滚烫的温度令他醒神。给舒尔盛粥时,手一抖多舀了勺,粥从碗里蔓延出来沾上指尖,他疼的皱眉,却怕舒尔发现,只能不动声色的放下碗用凉水冲手。
提前准备了两个小菜,把碗放在餐桌上,程昱解下围裙。
看舒尔还站在茶几旁边出神,出言提醒:“你醉的太厉害,今天吃点清淡的,锅里还有粥,要是不够的话就自己加。”
舒尔抬头看向他。
“那我先走了,今天好好休息。”说完,程昱折回厨房把围裙挂好。
刚收回手就听见客厅里舒尔的声音:“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
他脊背一僵,所有刻意堆砌起来的淡然与不在意尽数崩塌。
嘴角无意识弯起,却又怕情绪暴露的太明显,手指按着嘴强迫自己耷拉下。
外头有拉开椅子的声音,程昱忍了忍,抿唇应话:“好。”
他抬着碗出去,舒尔正咬着勺子小口喝粥,眉眼低垂,鸦羽般的黑睫弯弯,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也没有很明显的抵触,这点让程昱沉寂在地狱中多日的心跳动几下。
饭桌上,舒尔按着太阳穴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