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完,她便笑着指了指铜镜内沈氏姣美的轮廓,称赞道:“姑母当真是风韵不减当年,这等雪肤凝脂,连宜荏也不愧不如呢。”
沈氏的目光便也落在铜镜内的精致脸庞上,她柳眉入鬓,腮不妆而俏,唇不点而红,虽已上了年岁,可貌美风韵却更胜从前。
可傅升却舍了这等娇花去与宠爱那粗鄙的王氏。
沈氏眼里便也蓄了些泪雾,只叹道:“宜荏,姑母虽美,可若是失了国公爷的宠爱,便会成了任人欺凌的傀儡夫人。”
沈宜荏见状,便也只得柔声劝慰道:“姑母待国公爷的情谊,便是我们这些外人看了,都无比感动,国公爷心里自会有一杆秤在,姑母大可安心。”
沈氏可并非心性柔弱之人,她当下便拭了泪水,只对沈宜荏强颜一笑道:“罢了,说多了也无益。”
沈宜荏便又细心服侍了沈氏上妆、洗漱、换衣,待沈氏换上一副雍容尊贵的得体装束后,她才拍了拍沈宜荏的柔荑道:“好孩子,你快坐下吧。”
沈宜荏却僵着身子不肯落座,沈氏了然,便抿了口茶道:“你昨日说的事,姑母已经想过了。”
“姑母……”沈宜荏的水杏眸里满是期盼之意。
“沈家也是我的娘家,你父亲虽与我不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可到底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他们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我如何不痛心,我便是做梦也想寻出那个杀人凶手来,只是……”沈氏说到这里,只欲与还休地望了沈宜荏一眼。
沈宜荏自然听懂了沈氏话里的推辞,好半晌她才似下定决心一般俯身跪在地上,目露殷切地恳求道:“姑母,那刑部尚书乃是国公爷的门生,若是姑母愿意,让那位尚书透露一点沈家案子的玄机,我便能去京兆府告御状。”
沈氏听了这话后,只在心内叹了口气,这侄女到底是个闺阁中的女子,对官场内的潜规则竟是一窍不通。
她并非是没有良心,宜荏初到京城后,她便问了国公爷沈家火烧一事,国公爷只沉凝了半晌,便道:“这事我们没法管,你也不要再问了。”
沈氏自然明白这案必是官官相护的“一眼”案件。
因里头牵涉的人众多,多少经手的官员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知这沈宜荏是何处得来的消息,还异想天开地想去告御状。
“这事虽烦杂了些,却也不是毫无办法,只是你要去求一求世子爷。”沈氏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