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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荏便朝那丫鬟轻声道了句谢,只在红枣的搀扶下迈步进了沈氏正屋旁的耳房里。

外间丫鬟疾步而走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丫鬟透过耳房内的屋帘打量沈宜荏。

她知近来自己待姑母有些殷勤,且行动有些奇怪,姑母院里的丫鬟多以为自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可沈宜荏心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的确是要事要拜托姑母。

表哥靠不住,如今她也只能倚仗姑母了。

待半个时辰后,隔壁正屋才传来春杏叫起的声音,沈宜荏便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

等日上高竿时,沈氏才将沈宜荏叫进了正屋。

春杏立在门口替沈宜荏打帘子,只似笑非笑道:“表小姐近来倒是爱往苍梧院来呢。”

沈宜荏才不管她话里的机锋,只温声笑道:“姑母可起了?”

话音未落,却听得里间传来一阵瓷碗落地的清脆之声,沈宜荏心内一惊,可面上却仍端庄大方。

春杏此时也顾不上给沈宜荏打帘子了,她只小跑着进了正屋,将地上的瓷碗皆捡了起来,只低声劝慰沈氏道:“夫人,仔细伤了您的身子。”

沈氏此刻未施脂粉,可脸上的怒容却是遮掩不住,只道:“那狐媚子前日里不是还说身子不适吗?怎么又将国公爷勾去了她房里?”

春杏不敢多言主子的是非,便只埋下头劝道:“国公爷…许是长久未见那蹄子了,便难得去那蹄子房里一夜,前段时间国公爷不是都宿在正院吗?”

这话不说便罢,一说沈氏心内的火气便又汹涌了几分,国公爷身体孱弱之时,是她舍了脸面向李贵妃讨来那千年人参,又衣不解带地伺候了国公爷一个月,可那傅升一病愈,便又立刻去了那王氏房里。

“那王氏的容貌连个狐媚子都算不上,难道她给国公爷下了蛊不成?”沈氏红着眼哀怨万分地说道。

春杏不敢多说些什么,便将求助似的目光落在帘外的沈宜荏身上。

沈宜荏会意,便走到了沈氏身后,只接过了春杏递来的梳篦,轻柔地替沈氏梳起头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