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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氤氲一片,少年裸着上身,穿着运动长裤,半趴在浴缸边缘,地面上血迹斑斑,林沅惊恐地望着他,只见不断有鲜血从他的手腕处溢出,血液顺着洁白的浴缸缓慢下滑,直至与地面上的融为一团。

她吓得腿上发软,不断后退着,双手扶着浴室的门才勉强支撑身体的重量。

“妈妈,求求你不要、不要——”

越来越虚弱的声音下,少年缓缓抬头,他的脸色惨白如霜,素日里殷红的嘴唇,此时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害怕极了,可瞧他难受的模样,也不知道从哪里生来的勇气,跌跌撞撞地从置物架上抓了条毛巾,按在了他的伤口上。他的意识已然涣散,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雪白的毛巾很快就被血液浸染,林沅又急又怕,眼泪也在同时飙了出来。心里害怕,脑子却很清醒,她知道着急没用,这个时候应该立刻寻求外界帮助。

她将毛巾打了个结,避免血液加速流失,见他恹恹地趴在浴缸上一动不动,她也不敢贸然挪动他,飞速跑去客厅拿起固话,给卫临渊去了个电话。一连打了几个,都无人接听,她心里凉透了,猛然想起什么,她赶紧擦擦眼泪,拨通了急救中心的号码。

折腾了一夜,姜以湛总算从鬼门关给扯了回来。

林沅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直到现在还没从惊骇里缓过劲儿。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凝重地对卫临渊说:“病人虽然暂时抢救过来,但生存意志不强。除了一身的病,这孩子还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你这个做家长的竟然将两个孩子单独留在家里。幸好小丫头机灵,不然——”

见他一脸沮丧和愧疚,医生也不好太过责备他,缓了缓口气,说:“我建议,还是将他送到专业的治疗机构,进行系统的心理治疗。这种事情发生一次难不保会有第二次,除非你们天天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