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回家中吃了饭之后,他便去瞧了外祖父。
因为舅舅故去的缘故,外祖父唯一的儿子不在了,膝下也无孙辈,只有一个后娶的外祖母陪在身侧。
他身子一向不好,这下几乎是雪上加霜,常年卧床不起,见了他却还是强撑着起身,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那是何等的凄凉?
以至于他后来回家之后,许久都不忍心再想外祖父的情形。
他有心想将外祖父接回家来,给他养老,可外祖父却不肯,说是没有女儿养父亲的先例,再说,赵忠竹姊妹几个平时也不曾少贴补银两。
话是这样说,但他其实是怕因为他连累女儿们没好日子过,他这个年纪了,又是一身病,到哪里都是个累赘。
秦南风明白其中的道理,却还是不忍心,苦苦哀求,外祖父却只认此理,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回家。
他只能作罢。
追根究底,这事不还是梁承觐造成的吗?
梁承觐大抵是心里过不去,后来派人给外祖父赏赐了不少东西,可那又如何?
再多的钱财,能代替舅舅陪着外祖父吗?
更何况,梁承觐虽然怀疑当初事情的真相,也起了愧疚之心,但终究是不曾昭告天下舅舅真正的死因。
他若真的坦诚,早早的下了罪己书,或许今朝,他还就愿意再替他征战沙场了。
梁承觐听了他的话,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也罢,那你回去好生歇着。
你与那丫头的事,我记下了,你回去商议一下,给我个准信。”
“谢陛下。”秦南风拱了拱手,转身大跨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