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牵扯过于复杂,这一层倒是二十五岁的我未卜先知了,我们的关系涉及感情,涉及利益,饶是季行辰这么果决地跟我一刀两断,暂且还中断不了和我公司的合作。
我现在的身份是客户。
曾经我来他办公室都是为他平事的,现在晃晃的像个二流子一样仿佛是来找事的,季行辰看我就格外不顺眼。
我就努力表现得顺眼点。
季总喝咖啡我帮着煮,季总用资料我帮着复印,季总抽烟我劝戒。这可比当个空巢总裁快乐多了,粉碎废文件、接电话、装订文件、我乐得恨不能扎个围裙将季行辰办公室的地给拖了。
十九岁的我怠惰成习,这些事放在一个月前,看一眼我都觉得烦,更别说让我自愿去做,受过季行辰的培训与潜移默化的影响,此刻竟也归置得井井有条。
董助警惕起那句我要应聘助理的话,护着他的饭碗,不动声色地又将这些活接了下来,我和董助比贤惠地卷了起来。
连绿萝都被我浇了个遍,我展腿倚坐在季行辰的办公桌上,只剩看季行辰的脸这一件事可做。
季行辰被我盯得不厌其烦,手指捏在黑色的文件夹上,指甲透出粉白的颜色,将文件夹捏出骨折的声音,乖张又暴力。
“从桌子上下去。”
我无辜道:“那你给我搬一把椅子,在边上腾个位置,就跟之前在我办公室里那样。”
“李屿争,我们回不到之前了。”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是六年时间落差给我上的最深刻的一课。
“我知道,我已经在向前看了。”我看着季行辰的眼睛,“所以我想重新追求你,季行辰,这次换我追你。”
虽然我仍不愿成为二十五岁的我,但如果那是我未来的样子,是被季行辰喜欢的样子,我可以改变。
“我会学着像他,我学东西很快,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
我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我对季行辰过于狂热的感情升温,仿佛那些炙热灼心的情愫本就存在于我的内心深处,封印松动,以至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被二十五岁的我施舍过爱意的季行辰更加不能理解我的“善变”,亦不想再掂量我有几重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