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二十五岁的我刻骨铭心的并不是沈瑜本人,而是分手的真相所附带的伤与痛。那些施暴者没来由的恶意与情绪宣泄,尽数反噬给了作为旧时故事中最重要的一环的我,在我的思想和梦境中重现循环。
“我们分手后,我也会做那些你形容出来的噩梦——没人欺负你就好。”
沈瑜做梦都想不到我会说出这么共情的话,也未曾设想过多年后的今天,我们能如此平静地梳理未解的心结。
作为症结的源头,我也有着我的怨念:“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在我和你暗恋的女生说那些话时,在我向你告白时,你但凡拒绝我,我都会跟你真正喜欢的人解释清楚,不会再让你为难,那时我已经将你当朋友了。”
沈瑜思考了片刻,亦不再遮掩他真实的想法:“因为我对你一直心存畏惧和偏见,对于未来我只剩学习这一条路可以走,因为你我才能有个安稳的学习环境,我真的没有勇气跟你说不——李屿争,其实我也始终亏欠你一句道歉。”
我和沈瑜初见时的摩擦,换做其他正常人,日后谈及时,无外乎笑骂一句,罚酒一杯,然而对于没被正常对待过的沈瑜来说,我漫不经心的一推是碎瓷上的又一道裂痕。沈瑜不喜欢同性,所以恋情中我对他的那些示好与亲近,反而是加深裂隙。于我而言,亦是感情上的背弃与欺瞒。
“像你说的,这些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我道。
“害你又想起这些不愉快的经历——今后我不会再打搅你,如果哪天我脑子又抽了再来追问你这些,直接告诉我真相就好。”
我们的视线不再有交集,各说各的一般,沈瑜声音轻轻,释然道:“原以为再和你说起这些会很痛苦,原来都能放下。”
现今的沈瑜如他所说一样过的很好,他对彼此的祝愿便多了几分真心:“李先生,各自安好,后会无期。”
我和沈瑜和平道别。
其实我该庆幸,庆幸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与缓冲时间,才以旁观者的视角揭开已经随时间风化的真相的纱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