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虚并非体能上的虚,体力倒是见长,脑力却不怎么能跟得上。
也不知是不是我和这具身体还没兼容好,先前记员工名字时就感觉到我在记忆的存储速度上变差了不少,前十九年的记忆也在快速消散——好像那些“昨日”本就是我六年前的经历。
连带着我对沈瑜的喜欢都在减淡。
为了加强羁绊,我跟沈瑜发送问候消息,诉说想念,沈瑜回复我:
[李屿争,你别感动自己了,我们之间没那么深的感情。]
我对沈瑜的感情是喜欢。
爱情如果有刻度的话,那么沈瑜在我的心中还停留在喜欢的进度上,即使在正确的时间线,直至分手我们也没达到挚爱的高度,因为我将与爱有关的称呼都给了季行辰。
但这并不代表沈瑜可以轻视我们的曾经,在他之前,我从未对谁动过真心,他对十九岁的我来说就是唯一。
沈瑜这话如果说给正确时间线上的十九岁的我听,我必然会非常心伤,然而现在的这具身体的心脏未免过于坚硬冷血,毫无波动地消化掉了这些负面信息,少有的几次心痛都是在面对季行辰时。
这使我愈发厌恶被同化成二十五岁的我。
心烦意乱的我逃进了梦里,然而已经发生的事情总要面对。那些被我抛在脑后的六年记忆在梦里探出了的爪牙,对十九岁的我穷追不舍。
夜半时我突然惊醒了。
半宿乱梦,睡了比没睡还难受。
睁眼时,被梦魇碾压过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脑海深处如同被海水淹过了似的嗡鸣作响,周遭黑暗幽静的异地环境忽然令我有种强烈的迷失感。
人类群居的本能令“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我,迫切地想要从熟悉的人的身上找到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