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枝迟迟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水。
“你放心,这水里没毒,刚刚从河里打上来的。”飞练朝她一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他没有必要骗她,费尽心机把她带出来当然不是想取她性命这么简单。
沈离枝抿了一下干燥的唇,伸手接住了竹筒,但是她没有马上就喝,反而趁他没有阻止的时候,极目远眺。
原来已经走了半日,看样子他们是连上京城都出了。
她这一眼只能看见远方的青峦黛影,起起伏伏,像是翻动的绿波。
飞练一点也不担心她能看出自己的方位来,所以只是站在原地一脸轻松地看着头顶的飞鸟经过。
“你要带我去哪里?”沈离枝用手扶在车窗上,垂下双眼,像是无可奈何地问他。
“你不是一直想问关于‘他’的事吗?”飞练看着肘搁在车窗上,一身素衣却容颜昳丽的少女。
他为她这份镇定感到有趣,脸上就扬起了笑。
沈离枝眸光落在飞练的笑脸上,“那你是能告诉我了吗?”
飞练哎了一声,拍了拍手,转身跳上马车道:“还是边走边说。”
上京城的乱说不定没多久就会波及到郊外来。
一旦太子发现他们出城的伪证,兴许马上就会追出来。
他可不敢和精良的骑兵竞速,只寄希望走这些偏僻无人的小道,避人耳目。
独眼的车夫砸吧了一下嘴里叼着的野草,拉起了缰绳。
两匹棕马就撩开了蹶子,马车缓缓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