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孤床上那个女人拖下去,问刑。”他缓慢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光这点时间,他就感觉邪火又卷土重来。
水珠从他额头滑落,顷刻被他滚烫的皮肤灼热。
“是!是!老奴就去。”常喜连忙道,他上前准备扶起太子,却被李景淮一把挥开。
“别碰孤!”他的嗓音从没有这样过,带着一股低靡。
常喜打了个激灵,才听出他声音里的反常,脑子里飞快一估量,大惊失色道:“殿下,莫非那贱奴还给殿下下了药不成?”
李景淮用手拉扯了几下衣襟,转头用湿漉漉的眸子盯了常喜一眼。
那张原本清贵冷傲的脸上满是不寻常的潮红,水润湿了他的长睫,垂覆在那双充斥着异色的瞳仁上,金中泛红,像是兽。
如今他神志渐失,可不是如同兽一样。
常喜倒抽了一口凉气,吓得一个屁股敦坐在了湿地上。
“殿、殿殿殿下,这贱奴居然如此大胆!”常喜结结巴巴,双目像是承受不住眼前一幕,开始疯狂跳动。
“滚出去!”李景淮暴怒,朝他扔来了一个盆。
常喜再不敢乱看,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一边命令人把床上的女人拖下去,一边找人传太医馆医正来。
他在殿门外被风吹得眼睛乱跳,一扫殿外台阶下乌泱泱跪着的宫人,他们痛哭流涕、瑟瑟发抖,却不敢大声求饶。
“常喜公公,今日值守的宫人都在这里了,一个、一个也没漏,请公公查验。”
一个小太监便跪在了人群之前,他哆嗦着双手,捧起排值册子,话还没说话,两眼先流下泪来。
常喜看了他一眼,就摆摆手,叹口气道:“先收着吧,等殿下来发落。”